2005年1月13日,星期四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八版: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警犬:凶手赤脚穿过香蕉林
  福建碧玲村的赖老味在大部分村民眼中是一个好人。2004年8月,赖老味却突然神秘死亡,这背后隐藏着什么蹊跷呢?
    
  惊魂一幕
    2004年8月31日一早,碧玲村的赖国文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准备上山干活,当他走到山脚下的一个水潭时,习惯性地向下望了一望,但他这一望,却被水潭中的一幕惊呆了:那里面有一个死人。死者的身份很快被警方确认。死者名叫赖味祥,今年55岁,碧玲村人,平日里乡亲们都叫他赖老味。警方尸检发现,死者的头部有被钝器所伤的痕迹,头壳破裂,造成颅内大量出血。死亡时间是2004年8月30日晚上7点50分到10点之间。
  显而易见,赖老味的死并不是意外,而是他杀。办案民警意识到,如果水潭只是凶手抛尸的地方,那么,凶手在转移尸体的路途中,将会遗留有死者的气味。于是,办案民警决定利用警犬高度灵敏的嗅觉来寻找凶手作案的第一现场。警犬根据死者的气味将民警带入一片香蕉林中。沿着警犬的路线,案情有了突破,在这块香蕉地里民警发现了一串赤脚的足印。
  顺着这串脚印继续往前寻找时,警犬突然在一棵香蕉树下兴奋不已,办案民警对这棵香蕉树进行仔细检查后,在一片香蕉叶上,发现有迸射状的血迹,与这片香蕉叶不足1米远的猪圈的外墙上也有许多血迹。法医拿着血迹去检验,发现血型与死者是一样的。
  随着案发第一现场的被发现,办案民警也初步勾勒出了2004年8月30日晚上赖老味被杀时的情景:凶手将手中的钝器重重地击向赖老味的头部,就在赖老味昏迷之际,用塑料袋罩住赖老味的头部将他窒息而死,随后背起赖老味走出了香蕉园,并将尸体抛入水中。
  凶手是谁?
  那凶手会是谁?为什么要如此凶残地将赖老味除掉呢?根据警方所掌握的材料来看,赖老味做六合彩已有一段时间,乡派出所原本想等证据收集充足之后,再对他实施抓捕,不曾想到,赖老味就这样死于非命。难道是由于六合彩的债务纠纷,赖老味被谋财害命了?经过警方调查,赖老味虽然是六合彩庄家,但是他是小庄家,赚的钱也不多。为了这点钱被人家杀了,警方认为可能性不大。
  如果不是谋财害命,那会是仇杀吗?办案民警在走访中了解到,整个碧玲村是一个以赖姓为主的小山村,村民之间或亲或疏都有一种亲戚关系,再加上赖老味平时在村里乐于助人,出手又大方,不见得有什么仇人。不是意外死亡,不是谋财害命也不是仇杀,难道会是情杀?可赖老味已经是一个55岁的人了,他还能跟情字沾上边儿吗?就民警们感到迷惑之时,赖老味的妻子向警方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半年之久的一个秘密。2004年3月的一天夜里,赖老味的妻子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,正当她下楼准备开门的时候,发现门缝里塞进了一封匿名信,信的内容让她惊恐不已,信中威胁说,如果赖老味不与黄丽华断绝关系,他的人身安危将得不到保证。4个月之后,赖老味的女儿也收到了这样类似的一封信。
  令人遗憾的是,这两封信都已不在,无法对笔迹进行鉴定。黄丽华是谁?她与赖老味之间真的关系不正常吗?一提起黄丽华,赖老味的妻子就痛不欲生。她说,尽管丈夫以前喜欢到处沾花惹草,但那些都是逢场作戏,可是,自从他与黄丽华好上之后,这个家庭再也没有往日的平静了。很快,办案民警发现,凶手作案的第一现场就是在黄丽华家猪圈后面。难道凶手会是黄丽华的丈夫?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妻子与赖老味的奸情后,怒火中烧,从而干掉赖老味?但警方调查发现,黄丽华的丈夫长期在外地做工,案发那天不在家。
  那么,2004年8月30日晚上,赖老味为什么要外出,他到底去见了谁?这时,赖老味的家人回忆说,赖老味是在接到黄丽华打来的电话之后匆匆外出的。
  当警方对黄丽华进行讯问的时候,她却一口否认了出事那天晚上与赖老味见过面。黄丽华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假话,民警在征得黄丽华的同意后,将她带到医院做妇科检查,检查结果表明,黄丽华出事当晚有过性行为。丈夫不在身边的黄丽华究竟与谁发生了性关系?
  在民警的不断审讯下,黄丽华终于向警方承认,8月30日晚7点左右,寂寞难耐的她与赖老味相约到香蕉林中约会。一个小时后,这对意犹未尽的男女决定再到黄丽华家再续“激情”。为了遮人耳目,他俩分头走出了香蕉林。8点20分,赖老味穿过香蕉林来到了黄丽华家猪圈的后面,十分熟练地翻过围墙从后门溜进了黄丽华家。半小时后,赖老味从后门离开。
  民警推测,赖老味极有可能是在翻过猪圈围墙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人杀死。如果凶手是黄丽华,凭借一个女人的力量,她是如何杀死赖老味,并背出香蕉林的?而那一串留在香蕉地里的足印分明是男人的脚印,这又该如何解释呢?办案民警突然感觉到,真正的凶手似乎就在眼前,但又觉得很遥远。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?就在这时,外围排查的民警带回了一条令人吃惊的消息,那就是,黄丽华和她的小叔子赖友松居然也曾有过一段极为不寻常的关系。难道是赖友松看到自己的嫂子和赖老味相好后醋意大发,而干掉赖老味?
  为了证明这种推测,办案民警分别将香蕉地里的那串脚印和赖友松的赤脚脚印做成模型,2个模型一比对,结果是两种脚印完全一致。于是,赖友松作为重要犯罪嫌疑人被警方逮捕。在证据面前,赖友松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赖老味的凶手。
  祸起畸情
  赖友松为什么要杀死赖老味呢?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。邻村的黄丽华嫁给了赖友松的三哥,尽管5个兄弟都已分开单过,但是,赖友松的勤快与大方还是博得了三嫂黄丽华的好感。1994年,黄丽华撇下丈夫、孩子,和小叔子赖友松一起到厦门打工,本已狂躁不安的两个人终于在离开家乡之后演绎了一段畸形的恋情。
  赖友松说,他在黄丽华那里完成了一个男孩儿到一个男人的变化,尽管他时常感到对三哥的愧疚,但这个三嫂在他心目中已经占据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位置。1997年,黄丽华结束了在外打工生活回到家中,丈夫却在这时外出打工,与此同时,失去了嫂子陪伴的赖友松也无心流连外面的世界,三天两头往回跑。去年3月的一天夜晚,他又叩开了嫂子的房门,然而这一次,嫂子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。赖友松要求发生关系,却被嫂子骂了。就在赖友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黄丽华与赖老味打得火热的传闻传到了他的耳朵里,这让他无法接受。去年7月的一个晚上,借着酒劲,赖友松再次敲开了嫂子的房门,然而,嫂子的拒绝让他彻底绝望了。
    2004年8月30日晚,赖友松料定这对男女会在房中幽会,就躲藏在香蕉林中。8点30分,赖老味果然乘着月光溜进了黄丽华的院子里。大约半小时后,当赖老味从猪圈围墙翻跃而出的时候,赖友松举起铁锤砸向了赖老味,随后用塑料袋罩住其流血不止的头部,将其背出香蕉园,扔进了水潭中。(王会丽)蹊跷的人命案终于告破,碧玲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然而,这起命案牵出的两段畸形恋情,却使三个家庭陷入了痛苦的深渊。生命和家庭如此珍贵,只有洁身自好,才会拥有真正的幸福。